一次意外的機會,他拍下了在候機室睡覺的內(nèi)政大臣Rab Butler——他被包圍在一群非洲酋長當中。這張照片吸引了《每日電訊報》當時一名編輯的眼球?!拔蚁矚g你的手法,”這位編輯告訴O’Neill,并保證每周支付他5鎊薪水?!斑@是個嶄新的開始——意義非凡。”他說。
當時正處于1960年代初期,“倫敦的每個角落都在發(fā)生變化。”他被叫去拍攝一支名叫披頭士的新樂隊——當時他正為《每日簡報(The Daily Sketch)》工作——這是該樂隊首次登上報紙?!澳瞧诘膱蠹埲u光了。于是編輯叫我再去找一支樂隊。幸運的是,我找到了滾石,當時他們正在里士滿的酒吧演出,我去拍了幾張照,編輯看到后卻大驚失色。他對我說:‘這些家伙看上去就像史前怪物。’”
在O’Neill眼里, 當時的時代精神比起今天來有個關(guān)鍵性的區(qū)別。“人們想看到年輕力量的成功。我們齊心協(xié)力反抗現(xiàn)有的行為方式,這其中包括社會名流,以及像我這樣的小混混——最終,我們獲得了發(fā)言權(quán)。這些可不是三言兩語能概括的?!?
無論是令他理想幻滅的英國,還是叫他不感興趣的當代文化,抑或是六年前他戰(zhàn)勝的腸癌——總之什么都一言難盡。
如今,除了給“朋友們”拍照之外,O’Neill不再從事任何其他工作。“我對當代人毫無興趣,”他笑著說。連首相和副總理的拍攝邀請,都被這雙易怒的手推了回去?!拔也挥X得他們和相機之間會發(fā)生任何可能的互動?!钡銮袪柗蛉耸莻€例外——“她是個傳奇?!彼f。他曾在為數(shù)不多的場合下拍攝過她。“撒切爾夫人能將所有內(nèi)閣成員把握于鼓掌之間,在她面前,他們看起來就像學校里的小男生。她指揮他們的方式,就像《Carry On》(英國經(jīng)典喜劇系列)一樣,讓我看了忍俊不禁?!?
有價值的作品源于與被拍攝者的親密接觸,如今的攝影師們大都沒有這樣的機會。O’Neill說:“現(xiàn)在,你通常只有三十分鐘時間,在酒店房間里進行采訪和拍攝。而在我那個年代,我們常跟著主角工作兩周以上?!痹诳催^朋友艾娃·加德納的一封介紹信后,他決定花三周時間跟拍弗蘭克·辛納屈。
“我甚至可以跟著弗蘭克進洗手間。此后的30年里,我常和他在一起,在漫長的接觸中,我知道他對艾娃仍然念念不忘。
要了解這樣一位巨星真實的一面,你必須滲入到他生活中的點點滴滴?!边@種絕對的真實,不管對象是男是女,都相當不易。
“你知道什么東西總能讓我驚訝嗎?那些我拍攝過的美人們沒有一個自認為她們是美女。艾娃不是,夢露不是,米歇爾·菲佛也不是。真浪費啊。”
自信是O’Neill一貫的風格。下樓來到畫廊時我問他,要是在Adams、Cartier Bresson和Capa中選擇,他會挑誰的作品來裝飾自己的墻壁。他撅起嘴回答:“我從不收藏他人的攝影。因為多數(shù)時候我認為,這樣的東西我也拍得出。”